第8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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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
弘歷陪她用晚膳時伸手摸了摸魏今顏的發絲，笑著說道：“朕的顏兒瞧著倒比孕前還要光彩照人。”
他這話說得倒是真心實意。由於孩子不鬧人，魏今顏心情保持得一直不錯，所以看上去膚如凝脂，面若桃花，身上還帶著一股溫柔親和的勁兒，看上去更加美麗。
“皇上這話定是哄臣妾開心。”魏今顏飛眼看了一眼弘歷，眼角含笑。
“朕是天子，說話怎會有假？”弘歷笑著說道，然後他又關心詢問：“近期可有不適？晚上覺睡得還安好嗎？”
“臣妾近期沒什麽不舒服。”魏今顏微微搖了搖頭，她摸了摸肚子，“孩子一點也不鬧臣妾。晚上臣妾睡著的時候，孩子仿佛也跟一同睡了。白天才會踢踢臣妾。”
弘歷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：“果真是個乖巧的孩子，如此懂得心疼母親。”
他又問道：“太醫說顏兒的預期在七月，朕親自挑了幾個守月姥姥送過來，都是有經驗又清白老實的嬤嬤。顏兒你看著怎麽樣？”
“臣妾瞧著還不錯，讓她們都留下來了。”魏今顏答道，前幾天送來的那幾位嬤嬤看起來確實都是忠厚的人。
“那便好。”弘歷微微頷首，“朕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出世。”
“臣妾也是。”魏今顏柔和一笑，“這是皇上與臣妾的第一個孩子，也不知是長得像皇上一些，還是像臣妾一些。”
“朕倒是希望孩子能多像顏兒一些。”弘歷緩緩說道。
“像誰都是好的。”魏今顏也給弘歷又夾了一些菜，“皇上政事繁重，要要多保重身體，多用些吧。”
“好，顏兒貼心。”弘歷將盤中魏今顏夾過來的菜倒是都吃完了。
入夏雨水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，打在院子裏的樹中滴答滴答作響。
春蘭將簾子拉開，雨氣便稍微進了屋中，“娘娘，下雨總算涼快了許多，而且外面這景致也不錯。”
於是魏今顏和陸穗冉到門口前坐在小板凳上，多日的悶熱被一掃而凈，涼意讓人很舒適。
院中擺著幾個大缸，裏面盛滿清澈的池塘水。小安子和小栓子他們去找了荷花養在裏面，這會兒正開了花呢。
此時雨水落在圓形荷葉上發出滴滴答答有節奏的響聲，盛開的荷花隨著風微微搖擺，花兒顯得更加嬌艷。
魏今顏托腮賞著荷花，她餘光看到陸穗冉手上還拿著針線正低頭縫著小衣裳。
她伸手拿了過來放到遠處的桌子上，無奈地說道：“陸姐姐你怎麽還在縫？你都給孩子縫了多少衣裳了，真的夠穿了。現下外頭景色真好，快與我一同說說話。”
陸穗冉留戀地看了一眼桌子上還沒縫完的小衣裳，“孩子長得快，多做一些衣裳才好。而且前幾日又新進了一批料子，我看那花樣都挺新鮮，給孩子做衣裳最好了。”
“好了，她小小一個人到時候哪裏穿得過來那麽多衣裳。陸姐姐，你就安生休息吧。”魏今顏按住陸穗冉的手又勸道。
“孩子生下來之後，陸姐姐你一定是那個最寵愛孩子的。”魏今顏開玩笑般說道。
陸穗冉卻很認真地點點頭，笑著說道：“當然了。姐姐與你一直未有孩子，這下總算能多出一個小人，姐姐會把她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看待。”
魏今顏微微偏頭，輕輕枕到了陸穗冉的肩膀上：“陸姐姐你對我可真好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因為今顏你也對姐姐好，我們將心比心，彼此更加親近。”陸穗冉放松了一邊肩膀讓魏今顏枕得更舒服一些。
她們二人一同靜靜地觀賞雨景。
在圓明園的這段時間，魏今顏煩心事比較少，再加上孩子在她肚子裏很乖巧，而且還有陸穗冉陪伴她解悶，過得算是比較愜意。
到了後期肚子逐漸大起來的時候，魏今顏也依然嚴格控制飲食，並沒有想著要給孩子補身體就多吃什麽東西，每頓飯量也都是在正常範圍內。
所以除了看隆起的肚子之外，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魏今顏是個孕婦。
為了到時候生孩子少遭些罪，魏今顏照常每天出去散步，能多走一些便多走一些路。
七月十四的時候，魏今顏一起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，肚子往下墜墜的，腰也是異常得酸痛。
周平早晨過來把脈的時候說道：“娘娘您生產的日子原本就在這幾日了。微臣看這脈象，估計這兩天就要生了。”
這畢竟是魏今顏第一次生孩子，她聞言後難免有些緊張。今日散步也不敢再往遠處去，只在院中走了走。
到了下午，魏今顏開始覺得肚子有些抽痛，不過並不厲害，只是輕微地痛。到了傍晚的時候，痛起來的時間越發有規律，痛感也越來越強。
弘歷批完折子便來到了五福堂陪著魏今顏。
魏今顏傍晚時便進了產房，身上蓋了一條薄薄的被子遮住腹部和下半身。
陸穗冉在一旁坐著，緊緊攥著魏今顏的手。
守月嬤嬤從被子底下探出來：“令妃娘娘再忍耐些，此刻宮口還未開全呢。”
“那還要痛多久才能開全？”陸穗冉幾乎話音剛落，便立馬緊張地問道，她瞧上去比起魏今顏精神還有緊繃。
“令妃娘娘是頭一次生產，宮口開得自然慢些。這女子呀，第一次生孩子時，痛上兩三天，甚至更久時日的也有呢。”接生嬤嬤笑意盈盈地說道。
“什麽？要痛上兩三天？”陸穗冉睜大眼睛，“那你們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快一些？！”
沒等接生嬤嬤說什麽，魏今顏先開口了，“陸姐姐別急，此事可急不得。我沒事的。”
她覺得目前的痛感其實還可以忍耐，不痛的時候也能歇一兩分鐘，身上也只是出了一點汗。
“那你現在有沒有想吃的？我讓人拿進來，好補充一下體力。”陸穗冉聽了她的話，心態稍穩了一些，她關切地問道。
魏今顏舔了舔唇：“我有些渴，讓她們送些甜水進來吧。其他東西我也吃不下。”
魏今顏喝過甜水後果然覺得恢覆了一些體力。她趁著目前宮縮的間隙趕忙休息，宮縮來了的時候再忍痛。
接生嬤嬤見到她這樣，也覺得驚奇：“一般婦人這時候大喊大叫的多，像令妃娘娘這樣安靜的，奴婢倒是少見。”
魏今顏正處在陣痛中，沒精力開口回答，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。
就這樣一直熬到了深夜，痛感逐漸增強，宮縮之間的間隔也越來越短，變成四五分鐘，又變成了兩波陣痛之間只隔了一兩分鐘。
魏今顏到後面也忍不住輕哼出聲，這實在是太痛了！她上輩子出車禍的時候雖然也疼，但只有幾秒她就失去了意識。
然而生孩子這事卻是相當於緩慢的淩遲。
她的額頭也痛出了汗，手中將身下的被子緊緊揪了起來。
陸穗冉一直看著她這模樣，臉上刷白一點血色沒有，看起來比起魏今顏臉色還要差。
她不斷用手帕給魏今顏擦拭額頭的汗，“今顏堅持住，一定要堅持住！”
魏今顏能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在往下鉆，她已經忍不住要開始往下用勁。
接生嬤嬤這時候開心地說道：“開全了，宮口已經開全了！令妃娘娘用力，再用力！”
魏今顏挺著肚子使勁。
在外間的弘歷盤腿坐在榻上，端起旁邊的茶盞一連喝了幾大口，最終還是站起了身，背著手不斷在屋中踱步。
作為帝王一向沈穩的他此時難得顯得有些心煩氣躁，弘歷皺著眉頭說道：“怎麽不見產房內傳來動靜？”
以往皇後或者其餘妃嬪生產時，他一直聽到陣陣痛喊聲。而這五福堂靜得讓人心慌。
李玉也覺得納悶，他硬著頭皮回答：“令妃娘娘一定能平安無事地生下皇嗣。”
“你懂什麽，你又不是太醫？！”弘歷挖了一眼李玉。
李玉有點委屈地噤聲。他不是胡說，若是有一點問題的話，太醫和接生嬤嬤肯定早就過來求皇上贖罪。既然他們沒過來，就說明產房裏目前一切順利。
弘歷也知道這個道理，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心煩，繼續在屋中來回焦躁地踱步。
想到他的顏兒第一次生孩子可能是痛到失聲的狀態，弘歷眉心中間就皺得越發緊。
他讓李玉去把周平給他叫過來，問魏今顏現在到底什麽情況。
周平捋了一把山羊胡平靜地回答：“令妃娘娘一切安好，皇上請放心。”
弘歷如此問了幾遍後，都是這個答案。但他卻始終不能安心。
夜色越來越深，月明星稀，月光將外頭地面照的微微發亮。
不知等了多久後，產房裏面終於傳出幾聲女子的痛吟聲，緊接著嬰兒的啼哭聲響起。
“生了，令妃娘娘生了！”李玉連聲說道。
弘歷踱步的步伐停住，他猛地望向裏間的屋子。
接生嬤嬤抱著個繈褓從裏面笑意盈盈地走了出來：“恭喜皇上，是位健康的小公主。”
弘歷猛然問道：“令妃呢？”
“令妃娘娘平安無事，這會兒剛生了小公主身體疲憊。”接生嬤嬤楞了一下才回答。
“給朕抱過來。”弘歷這才覺得心安，他伸手將剛出生的小公主抱在懷裏，分量輕得讓他更加放柔了動作。
繈褓裏的小公主看上去白白凈凈的，臉蛋與魏今顏有七分相像，睜著一雙葡萄般大小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。
“這小公主長的可真好看，瞧這眼睛這麽大。”李玉在一旁忍不住說道。
接生嬤嬤也笑著說：“奴婢接生了那麽多孩子，果真還是龍嗣不同凡響，長大一定是個美人。”
弘歷龍心大悅，眉梢上也透露出喜意，他原本就期待是個可愛伶俐的小公主，這下可算如願以償了。
他大手一揮：“小公主出聲，所有接生嬤嬤和太醫都有賞！五福堂上上下下所有奴才宮女也都有賞。”
屋子裏頓時跪了一屋子的人，臉上也都洋溢著喜悅：“謝主隆恩！恭喜皇上，賀喜皇上！”
這會兒功夫內室已經有嬤嬤將那些血汙快速清理完。
弘歷將小公主小心交給乳母：“你們都小心仔細照看著。若是小公主出了任何差錯，朕唯你們是問。”
“奴婢謹記。”乳母連忙應著，將餓了的小公主抱了過去。
然後弘歷朝內室走了進去，守在床頭的陸穗冉見他進來，便起來福個身自動退下了。
魏今顏躺在床上，原本隆起的肚子小了一大半，她看上去臉色有些虛弱蒼白，但是精神卻很好。
“皇上看到咱們的孩子了嗎？”魏今顏輕聲說道，眼神很是明亮。
“看到了，是個很像你的女兒。”弘歷在她床頭邊坐下緩緩說道，目光裏溢出幾分愛意。
“朕的顏兒辛苦了。”他輕輕摸上魏今顏散落的發絲，“朕很是高興。”
魏今顏輕輕搖了搖頭，雖然在生的時候感覺自己快要痛死了，但孩子出來那一刻所有疼就消失了。生個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魏今顏又跟弘歷說了幾句話，但她剛生完孩子，只剩下精疲力盡的累。再加上現在又是深夜，說了沒幾句她就想閉眼睛趕緊睡覺。
弘歷又溫柔地摩挲了幾下她的手，給她又掖了掖被子，“顏兒睡吧。”
魏今顏也不再強撐，幾乎是下一秒就陷入了沈睡當中。
弘歷看了她的睡顏一會兒才起身。
第二日天還未亮的時候，李玉就帶著人來送皇上給令妃娘娘的賞賜了。
在五福堂門口，李玉甩了甩拂塵，壓低聲音說道：“待會兒你們動作都利落點輕點。令妃娘娘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，若是敢把令妃娘娘吵醒了，小心你們的腦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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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這話定是哄臣妾開心。”魏今顏飛眼看了一眼弘歷，眼角含笑。
“朕是天子，說話怎會有假？”弘歷笑著說道，然後他又關心詢問：“近期可有不適？晚上覺睡得還安好嗎？”
“臣妾近期沒什麽不舒服。”魏今顏微微搖了搖頭，她摸了摸肚子，“孩子一點也不鬧臣妾。晚上臣妾睡著的時候，孩子仿佛也跟一同睡了。白天才會踢踢臣妾。”
弘歷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：“果真是個乖巧的孩子，如此懂得心疼母親。”
他又問道：“太醫說顏兒的預期在七月，朕親自挑了幾個守月姥姥送過來，都是有經驗又清白老實的嬤嬤。顏兒你看著怎麽樣？”
“臣妾瞧著還不錯，讓她們都留下來了。”魏今顏答道，前幾天送來的那幾位嬤嬤看起來確實都是忠厚的人。
“那便好。”弘歷微微頷首，“朕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出世。”
“臣妾也是。”魏今顏柔和一笑，“這是皇上與臣妾的第一個孩子，也不知是長得像皇上一些，還是像臣妾一些。”
“朕倒是希望孩子能多像顏兒一些。”弘歷緩緩說道。
“像誰都是好的。”魏今顏也給弘歷又夾了一些菜，“皇上政事繁重，要要多保重身體，多用些吧。”
“好，顏兒貼心。”弘歷將盤中魏今顏夾過來的菜倒是都吃完了。
入夏雨水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，打在院子裏的樹中滴答滴答作響。
春蘭將簾子拉開，雨氣便稍微進了屋中，“娘娘，下雨總算涼快了許多，而且外面這景致也不錯。”
於是魏今顏和陸穗冉到門口前坐在小板凳上，多日的悶熱被一掃而凈，涼意讓人很舒適。
院中擺著幾個大缸，裏面盛滿清澈的池塘水。小安子和小栓子他們去找了荷花養在裏面，這會兒正開了花呢。
此時雨水落在圓形荷葉上發出滴滴答答有節奏的響聲，盛開的荷花隨著風微微搖擺，花兒顯得更加嬌艷。
魏今顏托腮賞著荷花，她餘光看到陸穗冉手上還拿著針線正低頭縫著小衣裳。
她伸手拿了過來放到遠處的桌子上，無奈地說道：“陸姐姐你怎麽還在縫？你都給孩子縫了多少衣裳了，真的夠穿了。現下外頭景色真好，快與我一同說說話。”
陸穗冉留戀地看了一眼桌子上還沒縫完的小衣裳，“孩子長得快，多做一些衣裳才好。而且前幾日又新進了一批料子，我看那花樣都挺新鮮，給孩子做衣裳最好了。”
“好了，她小小一個人到時候哪裏穿得過來那麽多衣裳。陸姐姐，你就安生休息吧。”魏今顏按住陸穗冉的手又勸道。
“孩子生下來之後，陸姐姐你一定是那個最寵愛孩子的。”魏今顏開玩笑般說道。
陸穗冉卻很認真地點點頭，笑著說道：“當然了。姐姐與你一直未有孩子，這下總算能多出一個小人，姐姐會把她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看待。”
魏今顏微微偏頭，輕輕枕到了陸穗冉的肩膀上：“陸姐姐你對我可真好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因為今顏你也對姐姐好，我們將心比心，彼此更加親近。”陸穗冉放松了一邊肩膀讓魏今顏枕得更舒服一些。
她們二人一同靜靜地觀賞雨景。
在圓明園的這段時間，魏今顏煩心事比較少，再加上孩子在她肚子裏很乖巧，而且還有陸穗冉陪伴她解悶，過得算是比較愜意。
到了後期肚子逐漸大起來的時候，魏今顏也依然嚴格控制飲食，並沒有想著要給孩子補身體就多吃什麽東西，每頓飯量也都是在正常範圍內。
所以除了看隆起的肚子之外，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魏今顏是個孕婦。
為了到時候生孩子少遭些罪，魏今顏照常每天出去散步，能多走一些便多走一些路。
七月十四的時候，魏今顏一起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，肚子往下墜墜的，腰也是異常得酸痛。
周平早晨過來把脈的時候說道：“娘娘您生產的日子原本就在這幾日了。微臣看這脈象，估計這兩天就要生了。”
這畢竟是魏今顏第一次生孩子，她聞言後難免有些緊張。今日散步也不敢再往遠處去，只在院中走了走。
到了下午，魏今顏開始覺得肚子有些抽痛，不過並不厲害，只是輕微地痛。到了傍晚的時候，痛起來的時間越發有規律，痛感也越來越強。
弘歷批完折子便來到了五福堂陪著魏今顏。
魏今顏傍晚時便進了產房，身上蓋了一條薄薄的被子遮住腹部和下半身。
陸穗冉在一旁坐著，緊緊攥著魏今顏的手。
守月嬤嬤從被子底下探出來：“令妃娘娘再忍耐些，此刻宮口還未開全呢。”
“那還要痛多久才能開全？”陸穗冉幾乎話音剛落，便立馬緊張地問道，她瞧上去比起魏今顏精神還有緊繃。
“令妃娘娘是頭一次生產，宮口開得自然慢些。這女子呀，第一次生孩子時，痛上兩三天，甚至更久時日的也有呢。”接生嬤嬤笑意盈盈地說道。
“什麽？要痛上兩三天？”陸穗冉睜大眼睛，“那你們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快一些？！”
沒等接生嬤嬤說什麽，魏今顏先開口了，“陸姐姐別急，此事可急不得。我沒事的。”
她覺得目前的痛感其實還可以忍耐，不痛的時候也能歇一兩分鐘，身上也只是出了一點汗。
“那你現在有沒有想吃的？我讓人拿進來，好補充一下體力。”陸穗冉聽了她的話，心態稍穩了一些，她關切地問道。
魏今顏舔了舔唇：“我有些渴，讓她們送些甜水進來吧。其他東西我也吃不下。”
魏今顏喝過甜水後果然覺得恢覆了一些體力。她趁著目前宮縮的間隙趕忙休息，宮縮來了的時候再忍痛。
接生嬤嬤見到她這樣，也覺得驚奇：“一般婦人這時候大喊大叫的多，像令妃娘娘這樣安靜的，奴婢倒是少見。”
魏今顏正處在陣痛中，沒精力開口回答，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。
就這樣一直熬到了深夜，痛感逐漸增強，宮縮之間的間隔也越來越短，變成四五分鐘，又變成了兩波陣痛之間只隔了一兩分鐘。
魏今顏到後面也忍不住輕哼出聲，這實在是太痛了！她上輩子出車禍的時候雖然也疼，但只有幾秒她就失去了意識。
然而生孩子這事卻是相當於緩慢的淩遲。
她的額頭也痛出了汗，手中將身下的被子緊緊揪了起來。
陸穗冉一直看著她這模樣，臉上刷白一點血色沒有，看起來比起魏今顏臉色還要差。
她不斷用手帕給魏今顏擦拭額頭的汗，“今顏堅持住，一定要堅持住！”
魏今顏能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在往下鉆，她已經忍不住要開始往下用勁。
接生嬤嬤這時候開心地說道：“開全了，宮口已經開全了！令妃娘娘用力，再用力！”
魏今顏挺著肚子使勁。
在外間的弘歷盤腿坐在榻上，端起旁邊的茶盞一連喝了幾大口，最終還是站起了身，背著手不斷在屋中踱步。
作為帝王一向沈穩的他此時難得顯得有些心煩氣躁，弘歷皺著眉頭說道：“怎麽不見產房內傳來動靜？”
以往皇後或者其餘妃嬪生產時，他一直聽到陣陣痛喊聲。而這五福堂靜得讓人心慌。
李玉也覺得納悶，他硬著頭皮回答：“令妃娘娘一定能平安無事地生下皇嗣。”
“你懂什麽，你又不是太醫？！”弘歷挖了一眼李玉。
李玉有點委屈地噤聲。他不是胡說，若是有一點問題的話，太醫和接生嬤嬤肯定早就過來求皇上贖罪。既然他們沒過來，就說明產房裏目前一切順利。
弘歷也知道這個道理，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心煩，繼續在屋中來回焦躁地踱步。
想到他的顏兒第一次生孩子可能是痛到失聲的狀態，弘歷眉心中間就皺得越發緊。
他讓李玉去把周平給他叫過來，問魏今顏現在到底什麽情況。
周平捋了一把山羊胡平靜地回答：“令妃娘娘一切安好，皇上請放心。”
弘歷如此問了幾遍後，都是這個答案。但他卻始終不能安心。
夜色越來越深，月明星稀，月光將外頭地面照的微微發亮。
不知等了多久後，產房裏面終於傳出幾聲女子的痛吟聲，緊接著嬰兒的啼哭聲響起。
“生了，令妃娘娘生了！”李玉連聲說道。
弘歷踱步的步伐停住，他猛地望向裏間的屋子。
接生嬤嬤抱著個繈褓從裏面笑意盈盈地走了出來：“恭喜皇上，是位健康的小公主。”
弘歷猛然問道：“令妃呢？”
“令妃娘娘平安無事，這會兒剛生了小公主身體疲憊。”接生嬤嬤楞了一下才回答。
“給朕抱過來。”弘歷這才覺得心安，他伸手將剛出生的小公主抱在懷裏，分量輕得讓他更加放柔了動作。
繈褓裏的小公主看上去白白凈凈的，臉蛋與魏今顏有七分相像，睜著一雙葡萄般大小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。
“這小公主長的可真好看，瞧這眼睛這麽大。”李玉在一旁忍不住說道。
接生嬤嬤也笑著說：“奴婢接生了那麽多孩子，果真還是龍嗣不同凡響，長大一定是個美人。”
弘歷龍心大悅，眉梢上也透露出喜意，他原本就期待是個可愛伶俐的小公主，這下可算如願以償了。
他大手一揮：“小公主出聲，所有接生嬤嬤和太醫都有賞！五福堂上上下下所有奴才宮女也都有賞。”
屋子裏頓時跪了一屋子的人，臉上也都洋溢著喜悅：“謝主隆恩！恭喜皇上，賀喜皇上！”
這會兒功夫內室已經有嬤嬤將那些血汙快速清理完。
弘歷將小公主小心交給乳母：“你們都小心仔細照看著。若是小公主出了任何差錯，朕唯你們是問。”
“奴婢謹記。”乳母連忙應著，將餓了的小公主抱了過去。
然後弘歷朝內室走了進去，守在床頭的陸穗冉見他進來，便起來福個身自動退下了。
魏今顏躺在床上，原本隆起的肚子小了一大半，她看上去臉色有些虛弱蒼白，但是精神卻很好。
“皇上看到咱們的孩子了嗎？”魏今顏輕聲說道，眼神很是明亮。
“看到了，是個很像你的女兒。”弘歷在她床頭邊坐下緩緩說道，目光裏溢出幾分愛意。
“朕的顏兒辛苦了。”他輕輕摸上魏今顏散落的發絲，“朕很是高興。”
魏今顏輕輕搖了搖頭，雖然在生的時候感覺自己快要痛死了，但孩子出來那一刻所有疼就消失了。生個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魏今顏又跟弘歷說了幾句話，但她剛生完孩子，只剩下精疲力盡的累。再加上現在又是深夜，說了沒幾句她就想閉眼睛趕緊睡覺。
弘歷又溫柔地摩挲了幾下她的手，給她又掖了掖被子，“顏兒睡吧。”
魏今顏也不再強撐，幾乎是下一秒就陷入了沈睡當中。
弘歷看了她的睡顏一會兒才起身。
第二日天還未亮的時候，李玉就帶著人來送皇上給令妃娘娘的賞賜了。
在五福堂門口，李玉甩了甩拂塵，壓低聲音說道：“待會兒你們動作都利落點輕點。令妃娘娘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，若是敢把令妃娘娘吵醒了，小心你們的腦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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